我们活过的刹那,前后皆是暗夜
海鸥,惆怅而迷惘地飞着,
追逐着波浪,我的思绪
也在动荡的大海上随风飘飞,
潮汐汹涌,海天倾斜。
海鸥,惆怅而迷惘地飞着。
by 魏尔伦
我们活过的刹那
前后皆是暗夜
“世间繁华锦簇,我们的内心,却渐成荒原。”
三、四年前的秋天,一位年轻的女艺术家在其工作室里,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,她的名字叫孙少坤。之所以在旧历新年将至的时候,怀念一位消逝的艺术家,就是不知道一个人最后会在这个俗世留下什么印记。
之前的夜晚,她与结婚不过一年之久又分居的外籍丈夫,刚刚见面,显而易见,这是个不愉快的时间段,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,随心所欲的臆测也是对逝者的轻慢,只是本该摒弃俗世烦扰的婚姻,貌似唯一的避风港,这晚可能成了压垮孙少坤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孙少坤的逝去蕴含了诸多种因素,乃至许久,纪念式的喧嚣,甚至超越了她那些有点争议的作品,在国内这个圈子里的影响,无疑是有点荒诞冰凉。在这薄情寡义的真实世界,一个人用最后的死,带来的涟漪,很快消散。
“当代艺术的目的不是取悦观众,而是引发反思”,并不是很了解孙少坤,但是她这句话还是引发无限唏嘘。随后的节假日,在她逝去的那个时间段,许多人发在微信里的怀念,微信终于成了我们彼此堂而皇之的逃避。见与不见,终还是不见了。
八零后的孙少坤,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,所学是那时几乎少人选择的国画,后来即便她的作品涉及影像,绘画,行为艺术等混杂的多种形式,仍是透出浓浓的古典意味。
她的行为艺术作品很有深度,不是那种浅薄的作品,思想性深刻,结构大气细腻,有女性的缜密,譬如《你方唱罢我登场》、《拈花惹草》、《年年有余》、《性力》等等。
关于男女大欲的题材,从来不乏前赴后继,“一部红楼梦,经学家看见《易》,道学家看见淫,才子看见缠绵,革命家看见排满,留言家看见宫闱秘事”,太正常不过了,当你觉得这个世界污浊不堪,瞧透窥破的时候,其实你得有自主摆脱的心性,不然就生无可恋。
孙少坤的大部分作品在公开的馆展基本都能一窥究竟,至于其中瞧出什么,就要看个人的心性修为了,在她那些丰富多彩,充满灵动、挚热、真切的画面语言后面,埋藏了多少对大自然的眷顾,其实还有属于人类的彷徨、荒凉和决绝。
孙少坤的死或许是俗世多重因素的交织,情感和婚姻的不顺,经济的拮据和窘迫,至于行为艺术在国内小众的理解,以及诗人对她的创作方式作的非议,凡此种种,精神孤寂是难免的。
韩冰可是说是孙少坤的一位密友,他自身也是一位行为及摄影艺术家,他们从2013年开始,共同设计一些行为方案,互助并且共同完成了一些行为作品,可以说在艺术和生活上都比较抵近孙少坤的朋友。
孙少坤去世后,韩冰发文《大地的女儿》缅怀孙少坤,否定了网上盛传的抑郁症,以为“她的诀别与对终极生命追问有关”,文字中充满了对孙少坤艺术孤寂的诠释。
“我觉得有一种基于生命终极追问的变相的‘自杀哲学’潜在少坤心底,少坤是一个善于主动思考很自醒的智性姑娘,偶尔表现出困惑也会好起来,婚后她开始信佛,看淡世俗诸多物累,她的离去不是一般的情感困惑和一般的孤独所致。少坤说过,她追求崇高精神的社会担当,然而崇高的求索在世俗世界必然是生成一种极致的精神孤独。她已经想明白了生命是什么,生命不仅仅是尘世肉身,更是精神行动下的本相生命。少坤是我们的梵高,她的灵魂还活着,不仅活在我们心里,也活在更真实的超时空的永恒维度里。”
想起初看《拈花惹草》系列讶然,便有对女性身体坦然打开的惊骇,继而平和许多,“性”本是个很中性所在,红尘男女,熙熙攘攘,自然承传不息,才能绵延不断。
世俗化地思考“性”,这与人人欲念有关,什么人看到什么,花瓣上的春 宫图,停留在表象,就是春 宫,在有些人那里就是一花一世界,这儿孙少坤表达的是人对自然的影响,你从哪里来,又去往何处。
“无聊的人生,我死也不要”,如何苟活着与平庸和解,未必真得有捷径,岁岁年年人不同,无论如何,对逝者的任何诠释,都有可能一厢情愿,有时死亡未免不是大梦一场,既然选择了,寂然里就与它在别一世界里和解吧。
- The End 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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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编辑:王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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